城市是有記憶的,城市也是有情感的。
城市的記憶就刻在那些留存下來的風貌舊物裏,而城市的情感則浸潤在一方水土滋養的民風和人氣中。可是,當清早的霞光和傍晚的暮靄輪番普照我們和我們的城市時,作爲城市的孩子,因爲腳步急促,很難靜下心來回眸過去、思考歷史,很難靜下心來撫摸她的傷口,翻閱她的厚重,放大她的細節……
明年12月23日,我們依戀的天津就要600歲了,作爲城市的孩子,是不是該提前爲她點燃一柄生日的紅燭,獻上一聲心底的祝福呢?
青報記者承載了這項神聖的使命。上下六百年,日行百公里,訪舊人,尋遺址,記發現,力圖用新聞還原歷史,力圖用長達600天的挖掘,告訴讀者一個真切的天津,一個立體的天津,一個完整的天津。
那麼,一座六百歲的城市,究竟記錄了什麼?
清朝津門舉人楊一崑在他著名的《天津論》中開篇即贊:“天津衛,好地方,繁華熱鬧勝兩江。”的確,城不在大,有河則靈。在天津衛城尚無蹤影的元代,湯湯不息的海河(那時的名字叫直沽或三岔河)上,就已經槳聲桅影、漕運繁忙了,正所謂河水一響,黃金萬兩,天津從建衛之始,就是因河而生,因商而起,就是五處雜陳,博採衆長,她之所以能以土圍之城迅速繁榮、物阜民豐,一定是匯聚九河精華、汲取天地靈感的結果。
所以,天津是擅吸納的。
那麼,一座六百歲的城市,到底告訴了今天什麼?
仔細品讀天津這部大書的近代章節,很容易發現她的不同反響:驕橫的列強、滿清的顯貴、民國的遺老,都把這裏看作樂園,或尋歡,或歸隱;另一方面,完善的水系、紮實的基礎又讓這裏長期工商兩旺,金融發達,只是在人民當家作主前,由於沒落腐朽,導致了那種畸形的興旺、飄搖的發達……
整整600年的喜怒哀樂,整整600年的壓抑與吶喊,屈辱與抗爭,戰爭與和平,都在印證一個道理:貧窮沒有尊嚴,落後必然捱打。義和團的刀光劍影、望海樓的熊熊烈焰、金湯橋的勝利歡呼,也都在印證一個道理:抗爭只是無奈的奮起,自強纔是唯一的出路。所以,天津是有風骨的。
那麼,一座六百歲的城市,將會給未來留下什麼?
天津足以讓她的孩子自豪。這種自豪來自她常新的面貌和常變的追求,來自一種不張揚、不低頭、不滿足的精神。國運衰敗時,她最先揮舞抗爭的手臂;重獲新生時,她最早邁出建設的步伐;改革開放時,她最快敞開博大的胸懷。就是到了今天,向世界展示形象的天津,希望的基座仍是這種百折不回、跨越發展的精神。
所以,天津是敢爭先的;所以,閱盡昨日輝煌事,風流人物看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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