硌硬、膩歪
“硌硬”一詞,在天津、北京一帶非常流行,一方面是有些事情讓人“硌硬”,譬如如今每到吃晚飯的時候,電視就播放治腳氣的廣告,還有那種“一貼就靈”,看着真讓人“硌硬”;另一方面,“硌硬”也是人們的一種心理忌諱,此中自然也有許多老天津衛的老媽媽例兒,除夕夜,放鞭炮,沒點着,不響,天津人說是“小芯子”了,他就在心裏“硌硬”,總以爲是因爲工廠疲軟了,過年放炮才“小芯子”的。你說,這不是不沾邊兒的事嗎?
也有人不合羣,和大家處不好關係,惹得大家都“硌硬”他,討人“膩歪”。一看見他從那邊走過來,正說得熱熱鬧鬧的人羣立即就散開了,大家都“硌硬”他。讀過彌鬆賾先生寫的一本書:《京味兒夜話》,據彌先生說,“硌硬”有好幾種寫法,“各應”、“膈應”、“隔膺”等等,約定俗成,現在詞語,就大多寫成“硌硬”了。
其實,“膩歪”也有另一種說法:“膩味”。兩種說法在詞意上多少有點區別,“膩味”,多是指內向的感覺,《青春之歌》:“道靜心裏好膩味,這些烏七八糟都是些什麼人呀?”指的是林道靜對於外部環境的感覺。如果倒過來,說林道靜心高致遠,“膩歪”她身邊那些烏七八糟的人,那就是外界環境給林道靜的感覺了。
“硌硬”、“膩歪”、“膩味”,演化成天津俗語,合併成一個詞:“惡素”。這個“惡”,發wu的音,說成是“污素”,既有主觀對客觀的感覺,也有客觀給予主觀的印象,一個“惡素”具有雙重的含意。天津俗語“惡素”一詞,是規範語言“齷齪”通俗化的演變。“齷齪”二字因爲難寫,筆畫多,人們便視其爲是偏僻用字,其實這“齷齪”二字原來就是民間俗語,傳到天津後,天津人咬不上口兒,入鄉隨俗,“齷齪”二字就演化成“惡索”了。
“硌硬”、“膩歪”、“惡素”三個詞雖然有相近的詞意,但相互之間還有一些區別,“硌硬”一種什麼東西,“硌硬”一個人,雖然也可以說“膩歪”什麼東西和“膩歪”什麼人,但“我心裏覺得有點膩歪。”那就和“硌硬”二字不能通用了。而“惡素”一詞,就更有獨特的含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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