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雞穎(小而細長的雞毛尖端)進行書法創作至少在宋代就已出現,但以雞毫作書取得大成就、產生大影響的是天津的張體信和龔先生。
龔先生以雞穎作隸,其藝術道路是由張氏直接開啓的,並從張氏藝術中汲取了豐富養料。而陳翯洲對“龔隸”的形成也有直接的影響。陳氏論飛白:“飛白必須出於自然,而筆下又必須有千鈞之力,然後見帶燥方潤之妙。必臨池功深,而後有此神來之筆,豈故事造作 所能致哉?”龔先生在創作中也是遵循這樣的原則。他認同蔡邕“惟筆軟則奇怪生焉”的觀點,並加以詮釋:“奇怪”須由正常中來,有根據、有法度,“奇怪”方有可欣賞之處。“奇”是出人意外,變幻莫測,但奇要本於正,所謂奇正相生。“怪”是奇之甚者,恢詭壯麗,變化無端,不期然而然,完全是自然流露,是學人功力純熟後再借筆之助力而有此不可思議境界,絕非故作妄誕以炫世驚人。“所謂‘神來之筆’乃不經之中出現的出乎意外,有在法理之中的驚人之筆……全仗平素功力的積累,境界的自然生成。”
漢代隸書高度成熟,諸法皆備,已成爲一座藝術高峯。龔先生私淑張體信、親炙陳翯洲,在遍臨漢隸代表作的基礎上,化用《石門頌》筆意,利用雞穎的彈性和偶發性,強化線條的飛白效果,創成小斂大縱、收放自如、離披缺落、儀態萬方的“龔隸”一體,有超越古人之處,奠定其在當代書壇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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