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女師範學堂大門照片提供天津市檔案館
物理實驗
圖書館閱覽室
穿過老式的高門樓兒進入庭院,滿眼是環繞的三層樓房,中間圍出了一個二三百平方米的露天空地。擡頭看時,天空也被裁成了長方形。中間的空地和樓上的環形走廊堆滿了家常什物,居民們在這裏擁擁擠擠地度過瑣碎時光———很難相信,100年以前,第一代私人女子教育就在這裏開始。
1905年天津誕生私立女校
院裏的老人透過寬闊的牙縫兒自豪地說:“我們這裏原來是普育女子學堂。”在走廊裏避雨的時候,筆者恰巧碰到了一位年近七旬的婦女,她感慨地說,自己解放前就在這所學校裏讀書,青春時代都是在這裏度過的。她指着庭院當中堆滿了居家雜物的空地,說這裏原本是當年同學們課餘活動的操場,當年她和同學們身穿大襟兒短襖和學生裙在這裏嬉笑玩耍的情景依然清晰地留在腦海中。因爲這座建築很快就要拆遷了,今後這裏將舊貌不再,所以今天特地趕過來再看它最後一眼。
普育女子學堂———初建於1905年,由近代著名的教育家溫世霖創辦,該校位於城裏二道街榮家衚衕,首任校長由溫世霖的母親徐肅靜擔任,她是天津近代教育史上第一位女校長。
普育學堂內分師範部、小學部、幼稚園、保姆、織布、草帽、花邊等各門學科,由於該校處於市區中心位置,居民子女上學異常方便,加上校長勤懇務業,積極倡導新思想,學校生源猛增,由開始的五六名增至第二年的近百名,之後學生數量又不斷增加。爲了滿足要求,學校遷到了面積較大的南門西板橋衚衕,也就是筆者所到之處。
中華民國成立之初,溫世霖校長積極奔走國事,赴上海聲討袁世凱,並追隨孫中山先生參與了護法運動,頻繁的活動導致普育學堂經濟拮据,於是裁減了家政、保姆、編織等科目,更改校名爲私立普育女子初級中學校(另設小學部)。經過半個世紀的發展變遷,當初的普育學堂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位於附近的中山中學。
名花開滿貴族女校
天津的女校開始創立僅三四年的工夫,貴族女校就應運而生。坐落在南門外大街的中西女校就是一例。中西女校是一所教會學校,由美國傳教士於1909年創辦,該校因規模持續擴大,地址不斷變遷,最終遷至南門外大街上。該校管理嚴格,住宿和教學設施都很齊全,建築裝飾富麗堂皇,因而其學費也是非常昂貴的。歷史上很多名流之後都曾在這裏求學,如顧維鈞的女兒顧菊珍、張學良將軍的佳侶趙一荻女士,還有陸宗輿、曹汝霖的女兒都曾在這裏度過她們的少女時代。
每當星期一的早晨和星期六的下午,是中西女校最熱鬧的時候,門前排滿了迎送女學生的各式車輛,當時還沒有小汽車,小姐們乘坐的大都是高頭大馬拉着的大馬車,或者是二人擡的轎子,各式車輛在學校門前排成長蛇陣,氣派非凡,令平民百姓望塵莫及。
經過歷史上的屢次變遷,中西女校變成了現在位於南門外大街的長征中學。
貞潔寡婦成就中國首批助產士
袁世凱在天津執政期間,積極提倡女性教育,其中成立“女醫學堂”專門培養接生護士便是在他的倡導下實現的。清末的社會情形與其他朝代一樣,爲婦女接生的工作全部由民間的“接生婆”擔當。殊不知接生婆毫無醫學常識,僅憑着經驗再加上一點迷信巫術,常常給大人小孩帶來不必要的災難。
但是,在當時人們的觀念之下,究竟找什麼樣的人去學習接生成了一個大問題。倘若招收年輕的未婚女子,未免有失“體統”,再者即便成了,那年輕女子總要結婚,婚後倘若丈夫家生活富足,那麼接生的工作肯定要遭到婆婆的禁止;倘若招收已婚的少婦,對於生活貧困的家庭,主婦整日裏忙着養兒育女,又哪裏來的精力去做另外的活計?況且一般家庭裏的女人極少邁出家門,卻要在深夜裏在外面侍候人家生孩子,這也是人們,尤其是家屬所不能接受的。
最後人們將視線轉向了廣仁堂。當時的廣仁堂就相當於現在的孤兒院或是養老院,裏面生活的大都是失去了生活來源的孤兒寡母,尤其是那些爲夫家“守節”的貞潔寡婦,她們有的年紀輕輕死了丈夫卻不願再嫁,有的根本還沒有“過門兒”就進了廣仁堂苦度餘生。按照封建的倫理道德,這些忠貞守節的寡婦個個都是了不起的頂尖兒紅的人物,從人品上看,她們無疑是最適合擔當重任的,再加上,她們本來就沒有生活來源,完全靠廣仁堂救濟度日。對於她們來說,學得一技之長,既補貼了個人的生活費用,又藉以打發無聊的時光。
據天津市檔案館珍藏的一份1906年的檔案記載,專門培養助產護士的“女醫學堂”擬在廣仁堂內成立,學堂主要招生對象是廣仁堂裏的貞潔寡婦,數量不足時再吸收外面的女子入校。至於教師,既要選懂科學,精通技術的,還不能是男性,因此便聘請了法租界女醫院的院長代爲教授課程,學生畢業以後獲得文憑,可以從事專業的工作。生活貧苦的孕婦可以免費到廣仁堂分娩,由堂裏學習過接生法的寡婦們負責全職護理。中國專業的助產歷史就從這些苦命的寡婦手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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