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農場勞動,種過水稻,種水稻要先育秧,插秧時把秧苗運到田裏,一株一株地插到水田裏,新育出來的嫩綠秧苗,儘管不茁壯,但植到水田裏,隨風搖動,甚是生意盎然。自然也有的時候氣候突然變化,才插的秧苗遭遇春寒,一夜之間,倒在水田裏,剛剛露出水面的嫩綠稻秧,漂在水面上,寒風吹來,左右擺動,景象真是悲涼。
天津市民沒有多少農業知識,許多人連韭菜和麥苗都分辨不清,天津人說“塌秧”,以秧苗“塌秧”的形象比喻一種精神狀態,一個人無精打采,打不起精神兒,活得不帶勁兒,“塌秧”了,扶不起來了。過度疲倦,超重勞動,累得“塌秧”了,實在是支持不住了。常聽人說:“這點活兒,累得我塌秧了。”表示體力難以支持,超過疲勞極限了。也是天津人命苦,勞累事都落到天津人頭上了,天津人說起累來,不同等級,不同強度,都有準確的表達,一般的累,說是直不起腰來了。再累些,累得前心貼後心,也不知道前心在哪裏?後心又在哪裏。再累,累得拾不起個兒來了;還累,累得上不去炕了;最後,“塌秧”了,再累就累死了。
有的時候,累並不只是體力勞動,天津人說“爲兒爲女累斷腰”,這裏的累,並不是你要爲兒女承擔多少家務勞動,從哺養,到教育,再到步入社會,一樁事情一樁事情地操心,腰就累斷了。農村人不抱怨累,農村人聽天津人喊累,覺得不可理解。其實天津人鬧累,也是誇張,更多的時候還是一種炒做,表示自己肩上的擔子多麼沉重。(林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