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宗澤先生介紹焦氏家族的有關情況
焦家大院坐落在錦衣衛橋附近
焦宗澤先生珍藏的焦氏家族老照片
焦家分四門道同兩進士
在今天河北區錦衣衛橋解放新裏,曾經有一個規模很大的宅院,上點年紀的老天津衛都知道,這裏就是焦家大院。記者在天津市社科院羅澍偉研究員的幫助下,找到了焦家的後人之一焦宗澤先生。
“論起來,焦佑瀛應該是我的曾伯祖。”得知記者的來意,今年73歲的焦宗澤先生開門見山地說。“以前,我對我們家族的事情沒有太多瞭解,20世紀八十年代,中央戲劇學院要了解著名戲劇家焦菊隱(焦佑瀛嫡孫)的情況,他們在那裏召集了很多老人訪談,從那時起,我開始留心收集一些關於焦氏家族的文字資料。爲了解我曾祖的情況,我還專門去過北京國子監。”那次國子監之行,焦宗澤收穫很大,也讓記者的採訪有了意外的收穫。原來,在道同年間,焦家出了倆進士。
“當時焦家共分爲四門,這四門到了清代中葉出了兩個名人,一個是焦佑瀛,是清道光年間的舉人,他是三門的;另一個是我的曾祖焦駿楓,是清同治四年的進士,他是四門的。從我的一位本家憑記憶編寫的家譜來看,焦佑瀛和焦駿楓是一輩人,所以,焦佑瀛是我的曾伯祖。”
四門相鄰住逋園童年夢
從老輩人口口相傳的話語中,焦宗澤先生了解到,他們焦家世代住在河北區錦衣衛橋附近,四門的大家族都相鄰而居。“現在老人們經常提起的焦家花園就是焦佑瀛修建的逋園,我們家與逋園只隔了一個衚衕。”逋園留給焦宗澤老人印象就是大,在焦先生小時候,曾經進過逋園的後花園。那裏滿是他叫不上名字的花草,到了夏天,園子裏有很多的蝴蝶,到逋園後花園捉蝴蝶成了焦宗澤先生孩提時代的快事。面對記者的採訪,焦先生幸福地回憶起童年時代在逋園的經歷,而且至今記憶猶新,“我們兩家離得近,又是同宗,所以進出逋園很方便,也不用大人帶着。”
逋園所處的地點很好,位於海河港岔,清代中葉,海河航運業發達,往來這裏的船隻可以用帆檣林立來形容。當年焦佑瀛返回天津後,在這裏購買了百餘畝的土地,除了修建規模宏大的民居外,還在園中建立亭臺,種植各種花草樹木,並躬耕菜圃畦蔬。鬧中取靜,倒也悠閒自在。
三套四合院進士及第家
在原錦衣衛橋附近的羊肉鋪衚衕和錦興衚衕之間,就是焦駿楓的故居所在,那是一個三套四合院,是焦駿楓中進士之後在逋園旁邊修建的,“在我印象中,我們家門前曾經懸掛了一塊長三米、寬一米的木製牌匾,上面寫着‘進士及第’四個大字。”此言不虛,在科舉時代,如果哪戶人家有人中了進士,門前都會懸掛這樣一塊牌匾,是對中舉者的褒獎,但焦駿楓的那塊匾現在已經沒有了。
在這所宅院的正門上還有木刻的楹聯,門口有兩個抱鼓石,在這個大院中,三套四合院是相通的,通過東西各有兩個夾道相連,院子裏的房子很多,在前院裏有一明兩暗正房三間,沿着夾道往院子裏面走,就到了中院,中院正房三間,東西各有廂房三間,後院是個小花園。“這個宅院的規模已經不小了,但與焦佑瀛的逋園相比,還差了許多。”焦宗澤先生曾經在那裏居住多年,後來,這個四合院裏面又修了一些新的房子,到1999年拆遷的時候,這裏的風貌與原來的老宅相比,已經完全不同了。
“我沒有曾祖的照片,但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裏,我查到一張七十多年前的老照片,上面都是我祖父健在時全家的合影。”說到這裏,焦宗澤先生從一個檔案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這是他在一個親戚家裏發現的,他又翻拍了一張。照片上的男人都穿着長袍馬褂,戴着瓜皮帽;女人則打扮入時。照片上的人當年最年幼的現在也已經80多歲了,焦宗澤先生的父親都已經97歲了。從這十幾個人的合影中,能夠感覺到當時焦氏家族人丁興旺。
深秋清晨紫禁城忽傳政變出軍機
1861年11月1日,北方已是深秋時節,北京城內,氣氛肅然,這一天,葉赫那拉氏(即慈禧太后)和年幼的皇帝在王公大臣的陪同下回到了逃離一年的北京城,隨同回京的還有除了肅順之外的七位顧命大臣。回到宮中,未及安歇,葉赫那拉氏就與恭親王密謀,一場對中國近代歷史影響深遠的宮廷政變即將上演。
11月2日黎明時分,端華、載垣與其他幾位顧命大臣商量着如何迎接咸豐皇帝的靈柩問題,正說話間,恭親王弈與文祥等人前來待命,剛要走入宮門被載垣呵斥在宮門之外。過了不久,聖旨下,恭親王宣讀聖旨,載垣剛要辯解,就被宮廷侍衛拿下,囚禁在京城的宗人府。在這個上諭中,其他幾位顧命大臣被踢出軍機處,這幾位顧命大臣在突如其來的變故面前手足無措,雖然沒有被免官,但離開軍機處意味着幾個人已經脫離了清廷的高層。
端華、載垣倆人被捉拿後,以親王領銜的顧命大臣一時間羣龍無首,沒有告訴他們應該做些什麼,在宮殿內等候,顯然很尷尬,不知誰說了一句,“還等什麼,先回去再說吧。”五位大臣走出宮門,深秋的早晨,秋風蕭瑟,讓人感覺到格外的寒冷。紫禁城籠罩在晨曦之中,然而幾個人的心情都很壓抑,一陣涼風襲來,幾個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其中的一個人眼神充滿着困惑,輕輕地嘆了口氣,當他從紫禁城中向外走時,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宮殿,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這恐怕是他今生最後一次走進這個充滿着神祕色彩的殿堂,晨曦中的紫禁城,在他的眼中卻是充滿着淒涼,走到紫禁城外的橋前,他停住了。“就這樣走了”,他輕聲地問自己,“還是走吧,焦麻子,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這個被人稱爲“焦麻子”的人,就是顧命八大臣中惟一的一位天津人焦佑瀛。
咸豐帝臨終託孤焦佑瀛軍機行走
走出紫禁城的焦佑瀛坐在轎子中,一路上心亂如麻,雖說自己的根基不深,但自從進入軍機處以來,辦事中規中矩,倒也沒有得罪什麼人。想着想着,他又不由得想起自己中舉後的一幕一幕。
1860年9月,英法聯軍在侵佔天津等地之後,來到距離北京不遠的通州,咸豐皇帝聽到這個消息後,驚慌失措,從紫禁城中狼狽逃到承德避暑山莊,把對外求和事宜全權委託給六弟恭親王。
咸豐皇帝到承德後不久,聽說靜海縣團練督辦焦佑瀛能力出衆,於是,召其到承德,並升爲太常寺少卿。由於焦佑瀛文采飛揚,很快地受到承德掌握重權的肅順的重視,併成爲肅順等人拉攏的對象,1861年8月22日,咸豐皇帝在承德駕崩,在咸豐皇帝臨終前,咸豐皇帝發出一個口諭,立其子載淳爲皇太子,繼承王位,並任命肅順、端華、載垣、穆蔭、景壽、匡源、杜翰、焦佑瀛爲顧命大臣,當咸豐皇帝發完口諭後,在肅順的授意下,焦佑瀛將口諭迅速書寫完畢,得到咸豐皇帝的默認,就這樣,焦佑瀛走入清政府中央政權的核心層,開始了他的百天顧命大臣的生涯。這是焦佑瀛一生中最爲輝煌的時候,也是他從政生涯的最後一百天。在這段時間裏,他捲入了晚清中國的一場政爭之中。
所幸朝內根基淺革掉官職回故鄉
在顧命八大臣中,焦佑瀛的官職最小,進入清中央政府核心層最晚,他在朝中除了肅順以外,沒有更多的根基,這也成爲後來政變中他能夠僅僅被革職的一個因素。想了一路,不知不覺中,焦佑瀛回到了自己的官邸,下了轎子,焦佑瀛快步走入家中,無奈地等待着自己的最終命運。
此時顧命八大臣之首肅順還護送咸豐靈柩回宮的途中,剛剛走到京郊的密雲縣,京城裏發生的重大變故他還一無所知,很快地就被葉赫那拉氏派人捉拿回京。
三位親王被囚禁後,恭親王和葉赫那拉氏開始研究怎樣根除八大臣的勢力,很快地一個方案就形成了:肅順被斬決,載垣、端華被賜死,穆蔭被革職併發配,景壽、匡源、杜翰、焦佑瀛等人被革職。
11月8日,北京太僕寺卿官邸,在惶惶中度日的焦佑瀛突然接到聖旨,傳旨太監宣讀聖旨,焦佑瀛領旨後,悲喜交加,喜的是,僅僅是革職,沒有被治死罪;悲的是恐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返回京城了。太監走後,焦佑瀛趕快讓家人收拾細軟,打點行李,馬不停蹄離開了北京城。出了北京城,已是黃昏時分,落日的餘暉傾瀉在城門上,焦佑瀛最後又看一眼這個沒落帝國的都城,日夜兼程,返回他的故鄉———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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