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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巡捕智破迷藥拐賣兒童大案


http://www.enorth.com.cn  2004-08-19 09:40
【專題】天津設衛築城600週年

天津建城600年曆史文化篇·史海鉤沉

  嗚……一聲汽笛長鳴,“惠州”號輪船緩緩停靠在太古碼頭。就在這艘輪船停靠不久,岸上由遠及近走來三個人———兩個大人一個孩子。奇怪的是,這兩個大人並不是夫妻,而是兩個30多歲的男子,而那個孩子則惶惶然跟着男子,不言不語。

  “站住!”不知從哪裏突然出現了四名法租界巡捕:一名老外和三名中國巡捕,四個人前後左右將兩名男子圍在當中。沒等兩個人反應過來,手腕上已經套上了冰冷的手銬。而跟在兩名男子身旁的那名男孩,卻對此依然置若罔聞,一切彷彿與他無關。

  轉天(1915年5月26日),天津《大公報》刊登重要消息:昨日查獲大批拐犯,陳阿雲等9名拐犯被捕!天津歷史上最大的一個拐賣兒童案被破獲了。

  1915年5月25日上午,法租界巡捕房急匆匆闖進一位中年婦女……

  報案法租界丟了孩子

  這位婦女一進門就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講述了自己孩子的丟失經過。“今天早晨,我6歲的兒子在門口玩,我在門口陪他玩了一會兒,他說要吃點心,我就上樓給他拿。誰想到,我上樓下樓的工夫,我的兒子就不見了。這些天總傳有‘拍花’的柺子(人販子),我孩子會不會讓拍花的給拍走啊?”

  巡捕們聽說在租界裏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立時也緊張起來。租界向來以安全著稱,如今發生拐騙兒童的事情,這要是讓其他租界同行知道了,自己可怎麼在外邊混。問清丟失孩子的相貌,租界巡捕房的人立刻全員出動。經過分析,如果有人拐騙了這個孩子,應該還沒有出租界的管轄區。只要沒出租界管轄區,就可以發動各個租界的巡捕,查找孩子的下落。

  太古碼頭,大大小小的船隻來來往往。就在兩大一小三個人向這邊緩緩走來時,得到命令的幾名巡捕早已注意上了他們。“那個小孩可能就是被拐的孩子,抓住大人,別傷着孩子。”抓捕進行的太突然,兩名拐犯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在巡捕房,中年婦女見到剛進門的孩子,一把將他摟在懷裏,失聲痛哭。奇怪的是,這個被拐的孩子卻始終沒說一句話。中年婦女發覺不對,衝過去抓住拐犯子,聲嘶力竭地喝道:“你說,你給我兒子下了什麼藥?他爲什麼不說話?”兩個拐犯子嚇得低着頭,從嘴裏擠出幾個字:“他吃了迷藥,過兩天就沒事了。”

  輪船、接應者、被拐的孩子,這不正好是一條拐賣運輸線嗎?

  追捕拐犯一網打盡

  也許是從來沒有進過巡捕房,兩個拐犯子很快招供。據交代,一個叫楊澤民,一個叫馬新田,早晨從失主家經過時,看到母親上樓,於是拿出隨身攜帶的夾有迷藥的點心給小孩吃,然後趁孩子失去意識時將其拐走。審訊他們的巡捕並沒有被兩個人的“合作”矇蔽,一直追問:“爲什麼要將孩子帶到太古碼頭?”

  對於這一問題的回答,兩個拐犯的口供出現了偏差。楊澤民回答說怕被抓住,想從河邊經英租界繞走一圈兒,而馬新田則說想先把孩子找地方藏起來,然後再找機會帶出天津。聰明的巡捕立刻抓住這一漏洞,對二人嚴刑拷打。這一來兩人可吃不住勁了:“我們想把孩子帶到碼頭的船上,船上有接應的人。”

  輪船,接應者、被拐的孩子,這不正好是一條拐賣運輸線嗎?按照馬新田兩人的口供,法租界及時將這一消息通報了英租界巡捕房,並請求在水路截住兩條即將離港的輪船“惠州”號和“大肚子”號。

  “惠州”號上,陳阿雲焦急地向岸上張望,都快起航了,馬新田他們怎麼還不來?耽誤了事情可怎麼辦。正在焦急中,忽然看見馬新田與楊澤民夾雜在一羣“乘客”中向“惠州”號走來。登上旋梯,馬新田向甲板上的陳阿雲打了一聲招呼,但並沒有過來。“搞什麼把戲?”陳阿雲罵道。話音還沒落,馬新田身邊的幾名“乘客”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隨着一陣劇痛,陳阿雲已經被狠狠地摔在甲板上,手被反擰到背後。與此同時,不遠處的“大肚子”號上,楊澤民也將其他同夥指認給了便衣巡捕。不到半小時,兩條船上的九名拐犯全部被抓獲。

  一個、兩個……接二連三的箱子被撬開了,被拐的孩子一一被找了出來……

  搜查救出兒童三十個

  九名被捕拐犯子的嘴看來要比馬新田兩人要“緊”的多,任憑巡捕怎樣發問,幾個人低着頭就是不說。再詢問馬新田和楊澤民,兩人也無奈地搖搖頭,看來他們真的不知道。

  “搜”,領頭的英國巡捕下了命令。二十幾名巡捕分頭到客艙尋找,看到小孩就挨個詢問一番,如果帶孩子的大人與小孩能夠說的一致,就萬事皆休,不然,統統帶到甲板上。不過,在客艙搜索一個遍,除了發現有4名孩子沒有大人跟隨以外,其他的孩子都是與家長同行,不是被拐的。孩子不可能自己坐船走,那這4個孩子是不是被拐的呢?但巡捕們問了半天,這幾個孩子如同不懂中國話,一句話不說,愣愣地傻站在那兒。無奈,把他們領到甲板再說。

  看到只有四個孩子,領頭的巡捕十分不滿。因爲根據馬新田的口供判斷,至少有二十多名被拐的孩子在這兩艘船上。“船上每個角落都再搜一遍!”“是。”巡捕們領命再次返回船艙。“客艙都搜遍了,會不會在貨艙?”一個巡捕提醒自己的夥伴們,“對,到那兒查查。”

  陰暗潮溼的貨艙,在昏暗的燈光下,幾隻老鼠在貨堆中上躥下跳。除了大小不同箱子和大口袋,這裏好像沒有人的蹤跡。“有人嗎?”一個巡捕大聲喊着,“別喊了,別把孩子嚇着。”十幾個巡捕擠進昏暗的貨艙,也顧不得貨主願意不願意,拿起撬棍將其中一個箱子撬開。“啊!在這呢!”這名巡捕發現新大陸似地喊道。“快,看看其他箱子。”一個、兩個……接二連三的箱子被撬開,被拐的孩子一一被找了出來。兩條船最後一點數,總共有三十名被拐兒童,大的不過六七歲,小的只有三四歲的樣子。被解救出來的孩子沒有表現出任何高興的舉動,目光呆滯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原來,他們全部給服了迷藥,已經失去了意志力。

  楊以德下令,從28日到30日,將拐犯子游街示衆三天……

  遊街拐犯子遭磚頭

  看着這些沒有家長、一言不發、目光呆滯的兒童,巡捕們一下犯了難。處理這樣一起大案,而且是拐賣兒童的大案,這些租界巡捕可一點不在行。不過,雖然他們不在行,可華界的警察廳卻有辦法。案件發生在租界,這一次租界巡捕房卻擺起了“高姿態”———請警察廳楊以德廳長過問,全部人犯以及被解救的兒童全部移交警察廳處理。

  26日一早,十一名拐犯子以及被拐的兒童被送到了警察廳。楊以德也沒費事,先將犯人關押,然後派人找來攝影師,挨個給孩子們拍照。當天下午,所有孩子的照片全被掛在警察廳門外,旁邊寫着“招領處”。原來,楊以德讓丟孩子的家長看相片認人。

  天津破獲柺子團伙的消息一經披露,立刻在全城引起轟動。雖然經常有丟孩子的事情發生,也曾聽說抓住拐犯,但從沒有像這次引起人們關注。楊以德確實善於揣測人們的心理,就知道人們想看看這些膽大妄爲的拐犯子長得什麼樣。於是下令,從28日到30日,將拐犯子游街示衆三天。

  楊以德雖說猜對了人們的心理,但也漏算了一招。28日午後,遊街的路線被擠得風雨不透,一羣拐犯子被警察看押着,走在天津華界的街道上。剛剛走到西頭永明寺附近,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看熱鬧的人羣中突然發出一聲“我讓你拐人家孩子”,話音未落,一塊磚頭“嗚”地一聲砸向女拐犯吳劉氏。只聽“啪”的一聲,磚頭狠狠地砸在她的胸口上。“哎呀!打死人了!”吳劉氏應聲而倒,用頭向地面撞去,頓時鮮血從頭噴涌而出。看熱鬧的人羣一陣騷亂,“柺子自殘了!”看押的警察一見,立時蜂擁而上,一批人控制住吳劉氏,另一批人從人羣中將扔磚頭的一個小夥子揪了出來,把他反手銬住,帶回了警局。

  小夥子的衝動之舉讓他付出了代價。7月2日《大公報》刊登消息:西頭大春林香料鋪夥計因一時憤怒,將女犯吳劉氏用磚頭砍傷,經司法科審訊,判罰苦力4個月。

  儘管陳阿雲等少數幾個“老油條”咬牙不招,但其他幾個人卻說了出來……

  審訊兒童差點被賣國外

  遊街示衆,讓全城百姓看到了拐犯的真實嘴臉,天津破獲大批拐犯的消息也在周圍地區傳開。經過審問得知,這批孩子來自北京、河北、天津以及天津周圍的農村,而馬新田等人在25日犯事,純屬“意外”。如果他們不“貪便宜”,順手牽羊又拐了一個孩子,他們就不會被法租界巡捕抓獲,這一干人恐怕還不會落網。

  這麼多的孩子被賣到哪裏去呢?儘管陳阿雲等少數幾個“老油條”咬牙不招,但其他幾個人卻說了出來。原來,從1914年開始,這一夥人就組在一起,多次拐賣兒童,在天津把孩子裝在大箱子中搬上輪船,然後運到香港,繼而從香港轉賣到國外,一個孩子能賣二三百塊大洋。

  審問陳阿雲的三位警官注意到這樣一個問題,如果沒有交通工具和接應人,陳阿雲等人怎麼在天津上船呢?狡猾的陳阿雲任憑警官磨破嘴皮,始終不承認自己在天津還有同黨。失去耐心的警官們再也不願意耽誤時間了———大刑伺候。50大板下去,陳阿雲馬上將住在西關雙盛客店的老客高寶臣供了出來。當高寶臣在拘留所中見到這些老熟人時,不由得老淚縱橫,“完了,全完了。”

  6月21日,天津城又一次熱鬧起來。“今天槍斃柺子,去看看吶。”當天,陳阿雲、程潘氏、麥梁氏這一男兩女三名柺子,被警察拖着奔赴了法場。這三個曾經讓多少家庭失去兒女的罪犯,終於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嘛藥迷倒被拐兒童?

  翻開這一大案,一個引人關注的名詞經常出現在眼前,拐犯子使用的“迷藥”。按照當時《大公報》記載,拐犯子供述:將迷藥夾在食物中讓小孩食用,食用後孩子就失去意志,不能言語,只能跟着拐犯子走。這種迷藥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天津監獄學會分會祕書長吳中躍根據材料分析說,這些迷藥應該是摻雜了含有毒品的精神致幻劑,人服用或聞了以後,就會被毒品所麻醉,暫時失去意志力和表達能力。根據不同的用途,製造者會製作讓人沉睡或者失去意志但還能夠“行走”的幾種不同類型的迷藥。如果說那時的孩子被迷藥迷昏後,還能夠行走,但不能說話,即屬於後一種迷藥。

  據吳中躍介紹,清朝乾隆年間,有一個名爲焦來儀的“拍花”慣犯,將迷藥研製成粉末拌和在菸草中,如果有人抽吸此煙,便會昏迷不能言語,但並不致人死命,藥性過去隨之甦醒,也可灌飲冷水促醒。一位被害人劉進喜就證明了這一點:“我是文安縣人,今年十五歲。我於十三歲淨身,由太監於貴引進,送我到莊親王府內當太監。本年六月間,我因打碎茶盅心裏害怕,就逃到廣寧門外大井,遇見李二,領我到楊二家做活。八月初二日,楊二叫我出去放驢,遇見焦來儀,他讓我吃了一袋煙,我就迷了。他拉了我住店……我心裏明白,又不能說話。到第二日,他將我的驢子賣了,我還糊塗。直到有當差的人拿冷水給我吃,我才清醒過來。”可見,讓人服用後還不會讓人昏迷的迷藥確實存在。

  吳中躍告訴記者,販賣、使用迷藥歷來爲官府嚴禁。《大清律例》規定:“凡用藥迷人圖財者,有首先傳授藥方與人以致轉傳遺害者,雖未同行分贓,亦擬斬監候,永遠監禁……若以藥餅及一切邪術迷拐幼小子女,爲首者立絞,爲從應發寧古塔給窮披甲之人爲奴者,照名例改遣之例問由;知情賣藥者,與(犯人)同罪。”

  制定如此嚴刑,目的當然是要打擊那些敢於觸犯禁網的不法之徒,也爲維護社會正常秩序、確保人們生命財產安全所必需。直到今天,仍然有其警示作用。(黃衛)

  稿源: 北方網   編輯: 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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