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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篇】天津建衛六百年·水西莊的宿墨煙華


http://www.enorth.com.cn  2004-08-24 15:11
【專題】天津設衛築城600週年

  

▲劉浩認爲,這些不同時期的天津籍畫家們藝術氣質上相同的對筆墨功力的絕對推崇,並以穩健沉靜的藝術作風著稱於世,絕不是偶然現象,而是緣於天津獨特的文化人脈。

▲劉奎齡的工筆畫一絲一毫都毫無差池,有若神來之筆,圖爲劉奎齡的工筆動物畫。

▲陳少梅的山水畫之沉穩精細,有如宋人遺風,圖爲陳少梅的山水畫作。

  水西莊始建於雍正元年(1723年),同治年間日趨荒廢,光緒末年(1900年)被軍警所踞,遺蹟遺物蕩然無存,據學者調查,水西莊的面積爲159.145畝。

  水西莊爲清代天津鹽商鉅富查日乾、查爲仁父子所建。查家祖籍安徽,後其祖上移居浙江海寧,販鹽致富。明王朝建都北京後,海寧查家的鹽務拓展至京津一帶,並在商務與仕途上兼有發展,成爲京城豪富,顯赫一時。圖爲天津畫院職業畫家劉浩精心繪製的水西莊圖。

  今年春天,畫家劉浩開始着手描繪水西村全景。從他查找資料的那一天開始,他就越來越迷戀這個往日的津沽勝景,他開始在故紙堆與自己的想像中恢復着那裏的一草一木,一亭一閣,甚至是一隻蝴蝶和一隻鳥。從此,便有一個夢境在他的筆下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生動,也越來越讓人不忍轉身離去。

  54歲的劉浩走在車水馬龍的街上時常會被一種幻覺所縈繞:眼前林立的建築和飛馳而過的汽車會突然消失,喧鬧的人羣也會在一瞬間沉寂,替換掉這些的是一大片亭廊林立,湖光粼粼的靜謐莊園,在微風掠過樹葉的聲音裏,在伴着蟬鳴的山石後面的花叢裏,幾隻蝴蝶不經意地停留在那裏,就像樹陰下停留的那幾位寬袍大帶的長者,在享受着這午後的安詳與靜謐。

  只有站在街頭的劉浩知道讓眼前的喧囂立刻安靜下來的,這個有着闊大樹木和闊大水面的莊園叫水西村,那個遙遠的,現在已了無痕跡的水西村。

  今年春天,畫家劉浩開始着手描繪水西村全景。從他查找資料的那一天開始,他就越來越迷戀這個往日的津沽勝景,他開始在故紙堆與自己的想像中恢復着那裏的一草一木,一亭一閣,甚至是一隻蝴蝶和一隻鳥。從此,便有一個夢境在他的筆下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生動,也越來越讓人不忍轉身離去。

  水西村是津沽大地的一個傳奇,當你路過現在它的舊址所在地的時候,你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那裏原先曾經有過的氣派、秀麗與榮華。史載水西村爲當年津門名門望族查家所建,佔地一百多畝,亭臺樓閣,山石草木頗爲考究,景緻之間的文人取向決定了這個氣派莊園的獨特的氣質,你儘可以想像那裏的景觀是如何地引人入勝:乾隆皇帝曾經四次蒞臨這裏,《紅樓夢》的作者曹雪芹來過這裏,大畫家石濤來過這裏,大畫家華新羅也來過這裏,這還不算那些數不清的,沒有記載的文人墨客們的匆匆身影。在一個文化信息全憑心授紙傳的時代,這些頂級的貴客與重量級文化人的遞次造訪一方面使得水西村聲名在外,另一方面對當時津門大地的地域文化也產生了極爲重要的影響。

  但是由於歷史的原因,水西村就像一縷煙雲一樣在津沽大地上消失的幾乎沒有什麼蹤影,但是劉浩深深地相信,這縷煙雲其實並沒有飄遠,它就在我們這個城市的上空,不時地在這個城市的人文裏播撒着靈光與雨露。

  每一個城市都有着每一個城市的地域文化傳承,天津的文化歷來被提及最多的是碼頭文化、三不管文化、租界地文化等等文化概念,劉浩通過對水西村莊園的考證與精細而又投入的描繪,體悟出了更爲深厚的天津的文人文化的根基與生長,使得津門故里的文人文化從若隱若現的歷史煙雲中得以浮出水面。

  作爲一位沉浸在筆墨中數十載的丹青國手,劉浩對出現在津門歷史中的大畫家可謂耳熟能詳,這些大畫家們的畫作以筆墨精妙,氣質沉靜而享譽中國書畫史,比如劉子久的山水之工謹清妙,有如胸有丘壑,比如陳少梅的山水人物之沉穩精細,有如宋人遺風,比如劉奎齡的工筆翎毛一絲一毫都毫無差池,有若神來之筆,再比如樑崎,雖是大寫意花鳥,但筆下的滄桑與穩健使得有着數十年筆墨的丹青高手都望塵莫及,難道這些不同時期的天津籍畫家們在藝術氣質上相同的對筆墨功力的絕對推崇,並以穩健沉靜的藝術作風著稱於世是偶然現象嗎?

  劉浩認爲這裏面當然有天津的地脈上的文化緣由。而這種沉靜紮實的地脈文人文化,你又很難用所謂的“碼頭文化”與“租界地文化”去牽強附會。那應該是一種更爲獨特,也是更能令天津人自豪的文化特質。而在歷史記載中的水西村中,這種文化的源頭清晰而又飄忽。

  清晰是因爲水西村當時匯聚的中國頂級文人,在那個碩大的莊園裏當然會留下他們的作品與思想,而這些在當時難得有即時傳播效應的論述與見解又會被同樣匯聚在這裏的本地的文人墨客所迅速吸收,並逐漸地傳播鄉里,以至於形成思潮或楷模。

  飄忽是因爲在這其後的時日裏,關於水西村的記載越來越少,在歷史的複雜變遷中,這裏究竟又發生了什麼,到現在似乎也成爲了一個謎,以至於水西村現在基本上蹤影皆無,使得我們無法再次精確地求證由這裏而派生的文化傳承與藝術傳承。

  使得劉浩對這段歷史煙雲中的舊跡與舊聞產生濃重興趣的,也正是他對這段歷史文化演進的好奇與追問。這裏還有一個情結,就是劉浩當年學習繪畫的老師,就是一位作風沉穩,有傳統的舊式知識分子氣質的畫家金夢魚。

  金夢魚出身於書香世家,他與張大千屬於半師半友的關係,當時居住在老城廂。劉浩14歲時結識了這位老先生,並隨其研習丹青,老先生給劉浩留下的最深刻印象是在繪畫上的嚴謹作風與一生從不賣畫的原則———因爲那樣往往會受人約束,會被迫改變自己的繪畫風格。秉着老先生的教誨,劉浩一頭扎進傳統的筆墨中就是幾十年,並且不事張揚,直到爲識者所傳揚。

  正是這樣,水西村的神奇與故事一直吸引着劉浩,而在描繪的過程中,劉浩也是精誠所至,未敢倦怠。

  歷史中關於水西村的繪畫作品有一些,但都是意象式的小品抒懷,惟一有參考價值的就是清人留下的一幅地圖式的導遊圖,於是,參考着這份地圖與文字記載,劉浩完成了他漫長的而又魂牽夢縈的水西村苦旅。

  在這幅五米長,1米五寬的畫幅中,劉浩只選擇用了墨色與淡淡的赭石,整個畫面看上去煙雲嫋嫋,清麗中透露着一絲悠遠。

  有朋友看完畫後,說這像是一張巨幅的老照片,彷彿讓人可以隨時走進那個往日的水西勝境。

  劉浩卻只是默不作聲地笑笑,因爲他自己知道,那自己親手雕琢出來的水西村的一草一木,都只不過是在圓着一個城市的夢,也在訴說着一個城市的歷史文脈。(崔躍勇/攝影)

  稿源: 北方網   編輯: 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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