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鴉片戰爭之後,散落於天津當時的舊租界地中的片片小洋樓,享有着萬國建築博覽會的美譽。從1860年開始,割據天津的九國列強相繼建起了古典式、哥特式、英式、意式、法式等風情各異的小洋樓建築,營造着他們如同在本土般的生活。自上個世紀二十年代以後,由於社會動盪,政局不穩,各式各樣的人物逃到了天津租界來做寓公,他們紛紛建造起豪華別墅和公寓,由此演出了很多政治的、經濟的、文化的歷史活劇,張園便是這其中最有名的一處建築,它目睹了近代史上著名人物的活動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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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園:天津和平區鞍山道59號 |
張園是張彪的住宅。張彪,1860年出生,山西人,他在20歲時追隨張之洞,從標統做起,到最後做到陸軍第八鎮的統制。鎮壓武昌起義後,張彪去了日本,1912年,張彪來到了天津日租界。
在退隱津門之後,張彪開始投資實業,1915年,他用賺來的錢在當時的宮島街,也就是現在的鞍山西道59號,建起了這棟具有西洋古典風格的豪宅。張彪雖是行武出身,但經起商來卻頗有才能。開始時張園是供自家享用,後來便用來出租了。
1924年,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傾向革命,電邀孫中山北上,共商國計。12月4號,孫中山偕夫人宋慶齡及衆隨從乘日本輪船抵達天津,受到各界人士的熱烈歡迎。在段其瑞等人的安排下,孫中山與宋慶齡乘專車來到設施先進而齊全的張園下榻。
孫中山在張園稍事休息之後,於當天下午帶着汪精衛、孫科、黃昌谷、李烈鈞等10多位隨從赴曹家花園,拜訪了張作霖。兩人傾談了一個多小時。當天下午返回張園之後,孫中山便發冷發熱,感覺肝區疼痛,即請德國醫生診治。據云系因旅途勞頓,食物不消,以致胃痛,必須靜養。其實孫中山此時已患上了肝癌。此後的20多天中,孫中山的病情逐漸加重,遂在張園診病靜養,同時密切關注政治形勢的發展。
1925年2月,被逐出宮的清朝末代皇帝溥儀化妝從北京逃到了天津,隨後入住張園。之後皇后婉容和淑妃文繡也趕到了這裏。從此開始了長達7年的在天津的生活,而轟動一時的“淑妃文繡出走事件”就是在這期間發生的。
張彪爲了迎接溥儀的到來,買了許多日常的生活用品和歐式傢俱。在張園住了一段時間之後,溥儀覺得這裏要比北京的紫禁城舒服得多。用他的話講是:沒有紫禁城裏我所不喜歡的東西,又保留了似乎必要的東西。在張園,溥儀再也不受宮裏那套規矩的束縛了,也不再穿那套笨拙的龍袍,而是穿着普通的袍子馬褂,或者西裝,但這並不影響那些政客、遺老、武人們給他叩拜。這裏雖然沒有琉璃瓦,沒有雕樑畫棟,但備有抽水馬桶和暖氣設備的洋樓顯然要比養心殿舒服得多。儘管在張園的經濟狀況和紫禁城比起來要差得多,但溥儀很快便被眼前這座大商埠城市所吸引。
到了天津之後,婉容與文繡之間的疙瘩越結越大,文秀後來回憶說:“在天津雖然我們同住一幢樓房裏,無事誰也不和誰來往,形同路人。婉容成天擺着皇后的大架子,盛氣凌人,溥儀又特別聽信她的話,我被他們倆人冷眼相待。”文秀忍無可忍,數次自殺未遂,遂在妹妹的幫助下逃離張園,並訴諸法院成功地與溥儀離了婚。溥儀後來回憶說:“這與其說是感情上的問題,倒不如說是由於張園生活上的空虛。其實即使我有一個妻子,這個妻子也不會覺得有什麼意思,因爲我的興趣除了復辟,還是復辟。”
1929年7月9日,溥儀由張園遷至曾任駐日本公使陸宗輿的私宅“乾園”。溥儀將“乾園”改爲“靜園”,取靜觀其變,靜待時機之意。說明當時的溥儀時刻不忘“復辟”之心。溥儀在靜園又居住了兩年多的時間。1931年11月10日,溥儀潛渡河海,逃至旅順,從此揭開了他僞滿傀儡生活的序幕。
在溥儀離開後,張彪的兒子把張園賣給了日本人,日本人把這裏當作日本警備司令部,國民黨時期張園被當作國民黨警備司令部,1949年1月15日天津解放後,張園曾爲天津警備司令部,今天的張園是天津市少年兒童圖書館。
張園如今已經成爲了孩子們的樂園,每天都有不少的孩子們來這裏看書,往日的一切在比鄰的高樓之間逐漸淡去,不過生活在這裏的人們仍能夠在不褪色的幽情當中學會如何去審視和品味他們所處的這座城市以及它所具有的深厚的人文底蘊,當你有所回想,生活便總覺可愛。
(天津電視臺國際部提供文稿 北方網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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