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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印用的工具 |
在舉世文明中,還沒有像中國人那樣倚重石頭爲文來保存對歷史文化記憶的。古人將重要大事記載鐫刻於骨板或青銅,也有刻於磚瓦陶瓷、木料、玉石以保存文字及圖像的,但用於長篇碑文最多的質材當推石料。自公元175年至183年,儒家七經20餘萬言已被刻於46面石碑的正反兩面,自公元605年起至1096年,古人在7137件石碑上鐫刻下400餘萬言的佛經。
在紙張開始流行的時代,石雕也依舊盛行,導致了拓印方法的發明。拓印的方法是用微帶粘性的藥水洇溼碑面,鋪以紙張,用鬃刷輕輕捶打,使紙密着於石面,砸入字口,然後在紙上捶墨。這種方法拓下來的紙片稱作“拓片”,用拓片裝訂成冊的稱作“拓本”。拓印本既不像簡策那樣笨重,也不像帛書那樣貴重,又可以省去校對和抄寫的麻煩,而且隨要隨拓,便於攜帶。這就大大方便了書籍的傳播,促進了文化事業的發展。
真要說聲“幸好”,國人發現了這種以紙和墨複製老舊碑文之法,否則笨重的石碑怎好隨身攜帶、永久收藏。在沒有數碼相機的年代,拓本(或稱染墨拓本)實即“印刷”銘文而製成之可攜帶及廣泛流傳之精確複製品。
“牆板上的字如小孩拳頭大小”
對於收藏愛好者劉志國來說,他藏於家中的兩塊木板和一塊石碑是他兒時記憶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也是天津拓片藝術留給後人的回憶。
在劉志國的記憶裏,他家的牆板、窗臺板、臺階上都刻着字。“以前我家住在日緯路河北分局對過的一套院落裏,同院有個周奶奶,說這是早先‘八大家’李家的宅院。而我家住的那間‘下房’,在李家搬走後改成了一個拓片坊。”劉志國說,“這些牆板、窗臺板、臺階其實就是當年做拓片的木板和石碑。”
劉志國清楚地記得,牆板上的字如小孩拳頭大小,但很遺憾,修房時被大人拆下來,已經不復存在。留在劉志國手中的《宋代米芾拓版》和《王羲之手書佛遺教經》原先是他家的窗臺板,這才得以保留。“父母打算拆窗臺板的時候,我10歲,那時候屋子裏的木板都拆得差不多了,我特別喜歡這兩塊木板上的字,央求父母給我留下,這才得以保存下來。”至於那塊石碑,刻的是後周時期一位夫人的墓誌銘,是劉志國從家裏的煤球堆下刨出來的。
“拓片是從原物直接打印下來的,大小和形狀與原物相同,是一種科學記錄的好辦法。除了有凹凸紋飾的器物外,甲骨文字、銅器銘文、碑刻、墓誌銘、古錢幣、畫像磚、畫像石等,都廣泛使用這種辦法記錄。”劉志國說。
劉志國仔細地測量過這塊石碑,墓誌銘長56釐米,寬36釐米,厚8釐米。“每行23個字,全文10行,首尾共計257個字。字跡完好,猶如新刻……”劉志國如數家珍。而那塊《宋代米芾拓版》卻是殘缺,只剩下半塊,但依然能看出這是當時爲出書刻的木板。“上面是10個半頁,刻工精良……”《王羲之手書佛遺教經》較爲完整,是10頁小楷,但由於木質損壞嚴重,劉志國已經不敢再用它拓印了,只將《宋代米芾拓版》和墓誌銘拓印出來,以便進一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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